易宪容：美国税改的外溢效应不用过分夸大

上个星期六(12月2日)以美国参议院以51对49票的些微优势，通过30年以来最大規模的税收改革法案。尽管这个税收改革方案，美国的参议院及众议院还存在一些分歧，在提交让特朗普签署之前，还需要两院协商，合并两院不同版本方案的內容。但美国税收改革的方向基本上确定。

这次美国的税收改革方案基本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为了刺激企业投资和民众消费欲望，以此来提振美国经济增长，特朗普建议将企业税率由35%减少到20%或22%，让企业盈利大增，让企业有更多资金用来进行投资。有投资银行估计，如何美国企业的税率下降到20%-25%区间，标准普尔500指数成分股明年每股盈利将可能增加6.5%至9.5%。个人收入税率由39.6%降低到25%，民众的可支配收入可能大为增加，居民消费欲望也会因此而增加。而在投资及消费增加推动下，它将成为未来美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

二是这次税收改革将跨国企业海外利润的税法框架，由属人制改变属地制，美国企业在海外利润如果已经纳税，转回到美国后这些资金不用再交税，但之前已经停留在海外的资金或利润，只要一次性缴付较低汇回税就可以。这有利于美国企业目前停留在海外的2.6万亿美元现金回流。这不仅带动美国的新投资，创造更多的新职位，也可能令美元升值，及引发海外的资金追逐美国资产，继续推高美国的股价。

所以，在美国的税收改革方案参议院通过之后，有分析就认为，美国出台如此强烈刺激投资及消费的财政政策，不仅是30年来的第一次，而这种强刺激的财政政策与目前还没有完全退出的过度信用扩张的量宽的货币政策结合在一起，是历史上少见的财政政策及货币政策同时启动刺激经济增长、刺激居民消费少有的强势刺激政策。而这些政策全面落地，或2018年美国的经济及金融市场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因为，这些政策的出台，将让美国的企业甚至全球不少的企业纷纷进入美国市场，让更多的资金及人才流向美国。有人认为，这是美国在全球市场抢企业、抢人才、抢资金及各种经济资源，从而让美国经济更为强盛，并增加美国之外国家的经济及金融风险。

但实际上，美国的税收改革的政策出台能够产生多大效果或有多大溢出效应，目前来看是相当不确定的。因为，1981年里根总统上任时期，也推出了一系列重大税收改变方案。但是这些税收改革推出之后，并没有立即产生让GDP短期内快速增长效果，反之里根上任后的经济仍然处于停滞状态，直到1986年之后经济才真正步入持续增长正轨。更何况，美国这次税收改革对企业减税，对于一些国家来说，并没有多大优势。比如说，中国企业的税率也只是25%，如果美国为22%，那么只是低于3%。所以，仅降低企业的税率并不会对海外有多少吸引力。最为重要的还在于企业税收率低、企业营商环境及市场问题。所以，对于中美两国企业来说，最为重要的还在于企业营运环境问题，比如，在中国不少城市房价过高，全面推高企业的营商成本;政府与企业关系不清楚，法治环境差等，尽管市场在中国，也可能让企业营运成本快速上升，估计这些都是在中国的美国企业离开中国最为重要的原因。

当前个人所得税的降低，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加，在美国经济环境及社会环境下，对吸引世界精英人才会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因为，对于全球高收入的精英人士，这些年来一直在盯着全球各国，哪个国家的个人所得税的税收低，就跑到哪个国家。早几年就有由于美国的个人所得税太高，而退出美国藉的。而这次美国税收改革的个人所得税的税率，对中国的高收入者具有非常的吸引力。当然，个人所得税税率低的吸引力还得与个人获得收入状态有关，如果到美国不能够获得同样的收入，个人所得税最低也是意义不大。

至于吸引海外资金回流美国，可能这点会影响比较大。因为，美国海外资金回流的属地制，可以让海外资金回流美国不再交纳税收，对这些资金来说是非常非常优惠的条件。因为，如果这些回流资金不再交纳税，那么让这些资金回到更为安全和风险低的地方，而且也可让这些资金有更多的投资选择。毕竟，就当前的全球市场来说，美国金融市场是最为发达的市场，其投资机会肯定会比其他市场要多。而且这些海外资金回流美国，不仅会全面推升美元，让美国的资产价格再上升，更可能由此加快美国货币政策正常化的进程。这其中可能的变数会非常多。

对于这次美国税收改革的溢出效应，目前不应该过分夸大其影响，而是要静观其变，多观察、多留一些备选方案，走到哪山上，就唱哪一支歌，有备而来。